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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有上帝的形象?」再思 AI 時代的人類價值

徐西面博士以神學倫理視角探討人工智能,指出許多討論忽略了對其本質的探究。他認為AI如同鏡子,並非擁有上帝形象,而是人類的慾望與需求的投射。又因AI運作過程如同「黑箱」,其不透明性與強大的運算能力,加劇了人們被取代的恐懼。然而,人是按著上帝的形象被造,是包含身體和靈魂的整全存在,這是AI無法複製的。我們需要擁抱自身的獨特並承認有限,才能在與他人真實的互動和團契中,如同徐博士提到的「聖徒肉身相通」,活出上帝的形象。
2024-11-07
Podcast 改版 - S4 (16:9) - 7

EP183 英國劍橋大學徐西面博士:「AI 有上帝的形象?」再思 AI 時代的人類價值

嘉賓:徐西面博士(英國劍橋大學)

主持:董家驊牧師



每一步都是走在上帝的眷顧與預備當中

董:這是《使命門徒》 第二次訪談西面兄,在上一次的對談當中,你稍微有簡單介紹一下你自己,你是在中國大陸的家庭教會,農村教會長大,基本上,從小就看到上代的敬虔,可是面對年輕一代人,接觸到不同的資訊,好像信仰應該要怎麼樣回應我們生活的每一個層面,因此你覺得在你們這一代的人有很重要的一個責任,所以就開始接觸了神學。可不可以再請西面老師,接續的自我介紹,分享一下你自己是怎麼走到現在這個研究——系統神學跟人工智慧的交匯處。

徐:我如何走向這個研究,如果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上帝的眷顧,因為我是2020年7月1日完成我的博士論文答辯,完成之後那個時間剛好是疫情的階段,在英國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020年的3月份或者4月份它整個封鎖,然後到了7月1日包括我的論文答辯都是線上完成的。在論文答辯結束之後,新晉博士肯定要去找工作,在找工作時,其實我當時也是在觀察各個神學的方向,我本來就對電腦學科是蠻感興趣的,因為我的第一個學位的科目是 Computer Science and Technology,就是電腦科學技術,之前也是有拿到程式師的證書,這是在讀神學之前。後來我再去讀了國際法,我是偏國際商法,包括智慧財產權這方面的專業。後來再去讀神學的時候,別人就問我說那你之前讀的東西是不是全都作廢了,意思是說你就白白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去讀,其實當時我還是有疑問的,我說即便是白白作廢那也算了,我們讀神學還是要從最基礎的第一個學位,神學學位開始讀。

後來博士畢業之後,在找工作的過程中我去找一些研究單位,剛好愛丁堡大學發布了一個職缺,是神學和人工智慧倫理。可能很多弟兄姐妹或聽眾都會有印象,是當時世界各地有很多不同的科學家,他會使用人工智慧的模型,特別是「machine learning」 機器學習這種模型去預測病毒的傳播, 所以說人工智慧在各方面的應用在那時已經被很多人注意到,新聞報導也都有,因此我就突然有一個預感,人工智慧在今後整個生活各方面應該會佔據越來越重要的一個地位。剛好就有這個工作的機會,所以我就去申請了。這個事情其實是在ChatGPT出來之前,ChatGPT出來之後大家都知道整個人類的生活、社會都圍繞著它討論,可說是遍及我們生活每一個角落,所以這個是當時我人生非常重要的轉捩點,就是在博士畢業,出現這樣的工作,結合趨勢以及我以前學科的背景。

董:所以它原本不是一個計畫好的路,而是在博士畢業之後,遇到疫情,你開始關注到人工智慧潛在的這些應用可能,加上那個時候愛丁堡大學有一個職缺是剛好在找這方面的學者,於是加上你過去大學的學科養成,很多東西就跨領域地結合在一起。接著ChatGPT出來,今天大概全世界的人幾乎都在談這個話題 。回過頭來看,好像是上帝一步一步預備,甚至有很多當年你覺得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為什麼要讀這個科系,一切都是上帝的眷顧跟帶領。

徐: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一點,我剛才忘了提就是我在做博士研究的時候,我的博士論文總共是七章內容,我在寫第七章的時候,原先不是寫現在第七章的那個內容,而是寫神學倫理學,也就是基督教倫理學,作為跨學科,就是神學與其他學科進行對話時的一個接觸點,為什麼提到這一點呢?因為我們的神學無論現在在西方,還是在亞洲的大學裡面,神學逐漸被邊緣化,所以我在研究的時候,就利用了赫爾曼.巴文克的神學觀點去闡述這一點,就是神學為什麼在大學裡應該要有一席之地,原因是神學和其他學科其實有個共同點,就是一定會去處理如何應用我們的知識、應用我們的科技、應用我們手上的工具,或者說應用我們整個所發展出來的文明,來使讓我們的人類社會更具有倫理性,更繁盛,也就是我們現在非常熱門的一個話題叫「flourish」(繁盛)。

所以本來我並不會去寫這一章,後來我就改了一下,於是這一章的主題就往這個方向走,把神學倫理學加進來——如何把基督教倫理學應用到神學與人工智慧的對話當中 ,去推動去闡述神學如何能對人工智慧在當今的發展和應用提供一個倫理上的框架或動力。

上帝的形象之於人工智慧的關聯

董:謝謝老師,其實這是另外一個話題,因為我自己在 Fuller神學院讀神學博士的時候,我選修的是實踐神學,實踐神學在Fuller這個處境當中,它當年是從系統神學分出來的,或者它本來是系統神學裡面其中的一支,所以我在寫我的博士論文的時候, 也是在處理其中一個議題,就是跨學科知識的對話。剛剛聽老師在講這個話題,我覺得以後我們可以見面再聊。

今天學科從過度分化到現在又需要在更多的跨學科對話已經是學術界慢慢接受的一個狀態。那老師是從神學的角度認為,其實神學在大學的眾多的領域當中,應該也是有一席之地,因為它是為了其中一個也是為了人類的繁盛、共善而可以盡一份之力的。

這一次邀請老師來談,是因為老師最近出了一本書,學術上的專書(monograph) 叫做《The Digitalized Image of God 》,我可不可以請老師很簡單地介紹一下你為何寫這本書,以及這本書試著要回答或者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徐:其實這本書寫作的主要一個原因是我在接觸人工智慧和神學這一個跨學科對話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很多時候我們在談論神學這個領域或人工智慧時,很少會去挖掘人工智慧到底是什麼,就是一個本質或者本體的概念,這個事物是什麼?這樣的問題常常是被擱置在那裡,沒有去討論的。而是直接切入這個事物能帶來什麼影響,這個事物我們該怎麼去應用,或在應用的過程中會產生什麼問題,這些問題都非常重要,但如果我們不知道人工智慧是什麼?我們怎麼能去談論它如何去應用呢?比如說,現在有些人提出對人的生存、對人的存在、對人的意義、對人的社會生活帶來怎樣的衝擊等等,這些全都是建立在我們首先要知道它是什麼?所以這是我想做的一個研究,也就是說我們是要追根溯源,回到人工智慧它的本質這塊層面,因為出於這樣的一個動機,我就寫了這本學術專著,討論從上帝的形象這個視角去切入人工智慧到底是什麼。

我在做研究的初期階段從文獻中看各類的已有的神學家,包括其他宗教人士, 不只是基督教神學家,我也會去看像伊斯蘭教的學者,還有一些佛教研究,他們是怎麼去看待的。在所有的宗教裡面,基督教它對於人工智慧研究其實文獻是最多的,我在看的時候發現,大家對於上帝的形象的使用是非常多的,很多學者都用上帝的形象跟人工智慧進行對話,我們都能理解人工智慧或者人工智慧機器人這是兩種概念,機器人是會用到人工智慧的系統來使它進行自動化。

當時畢竟我們說具象化就是說一個人形機器人,比如人工智慧技術應用在機器人領域裡面,出現人形機器人,我們馬上就會稱呼它是機器人,所以肯定會跟人有關係。因此很多學者就直接把上帝的形象等同應用到人工智慧機器人上面,或者直接等同應用到人工智慧上面,就稱它為上帝的形象。也就是說有些神學家或者說是特別對於這個人工智慧感興趣的學者,當他談論人有上帝形象的時候,他就間接地對應說,人工智慧也有上帝的形象,但是對這點我在初期階段就已經持非常大的一個懷疑,因為我當時基於博士研究的基礎上,在改革宗神學傳統裡面,包括我們在基督教整個神學的傳統中,我們強調的一點是從無到有的創造,對這個詞的解釋當然是有各種不同的呈現,但是至少我們是有共識的,就是從無到有的創造,它是應用於或者用來描述上帝創造的活動,而不是用來描述人創造的活動。 所以如果我們從「從無到有」這個視角去看人的被造的時候,我們就會知道,上帝的形象應該是跟從無到有的創造,跟上帝的行動是互相牽連的。

如果說我們認為人工智慧也有上帝的形象,雖然可能很多人沒有意識到這點,但是其實在間接層面,我們認為人的創造行動,就是人發明一個事物創造一個事物,間接地就帶有從無到有的這樣的一個能力和性質,因為只有上帝是可以從無到有,只有上帝是給予人上帝的一個形象,所以在這點上,我認為它在創造論和本體這個層面是有衝突的。為了去區分這一點在初期的一個問題是人工智慧是否具有上帝的形象進行分析。

在這個世紀初的時候,北美有一位天主教女神學家其實已經出過一本小的一個學術專著,討論是否有上帝的機器人或者人工智慧是否有上帝的形象,這個議題最終的一個結論是,人工智慧也好,機器人也好,它並不是具有上帝的形象,而是具有人的形象,所以人的形象跟上帝的形象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不過她在分析的過程中,還是使用了傳統上我們對於上帝形象的解讀,比如說:認為上帝的形象一個是理性,像湯瑪斯.阿奎納認為理性就是上帝形象。還有一個是功能性的解讀,功能性的解讀就是根據創世紀裡面所說的,上帝創造始祖之後,讓他們去管理遍地,去管理整個上帝所創造的這一切,這個等同於管家管理的功能,等同於上帝形象。最後一個是關係性的,就是說人與上帝之間的關係,作為上帝形象的一個意義的呈現。

這位女神學家她是採用了第三種的解讀,就是關係性的解讀,她認為人工智慧跟我們人是有關係,比如說:人工智慧的專家他造一個人工智慧的系統或者造一個人工智慧機器人,首先肯定是跟他有關係的,因為他在創造過程裡面,他會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投射到加入的系統中,例如:人工智慧用來進行醫療看護等等這些是跟病人有關係。他純粹就從關係性視角去解讀人工智慧的本質是什麼。

我在研讀的過程中,我是強調這三種傳統的解讀,因為隨著我們系統神學的發展、人論的發展,我們現在更多對於人論的解讀是聚焦在整全的人,我們不是說從某一個層面而是從一個整全的視角,這個整全的人往往強調的是人的身體和人的靈魂,就是人是同時有身體有靈魂,而且身體和靈魂是同時整合成一個整全的人。

所以外在的肉身這個身體對於我們人的意義也是非常重要的,那麼這個就構成了我們對於人跟人工智慧之間的差異,以及從神學視角去理解人工智慧到底是屬於怎樣的一個定位,這是非常關鍵的,這是這本書大致的架構。

董:稍微釐清一下我的理解有沒有正確,第一個,老師在梳理人工智慧與不同的宗教傳統的文獻當中,首先發現基督教的文獻是最多的。第二個,在眾多基督教文獻探討人工智慧中,最常被拿出來探討或做一個切入點的是上帝的形象這個主題,這個時候關鍵就在於上帝的形象是什麼?因為如果我們要討論人工智慧是否有上帝的形象, 那麼首先應該要問什麼是上帝的形象。

傳統上,基督教神學對上帝形象的理解是,包含人的理性、人能夠展現的功能,或者是說人與上帝的關係,這三個面向似乎除了功能之外,理性跟關係好像不一定是需要有身體,可是近代的一些系統神學對人論的討論開始漸漸地看重人作為一個有靈的身體,或者是有身體的靈魂(embody spirit) 不能夠把人切開成只有身體或者是沒有身體的部分,而是這兩者就是代表了一個整全的人的角度來談論上帝的形象,從這個角度似乎就可以來談人是帶著上帝的形象。但是如果要把它延伸到人工智慧因此也帶著上帝的形象,只是因為人工智慧是按著人的形象創造的,這似乎就有一點牽強。

徐:我補充一點,即便我們講到功能,就上帝形象等於人這個功能,像是管理的功能,也是會帶來一個挑戰性的問題,舉個例子,在聖經裡面說,讓始祖去管理,但問題是現在這個時代,我們身邊的人,包括我們所遇到的人,我們看到的一些新聞, 有些人可能因為一些個人的身體疾病或心理上的健康問題,他根本沒有辦法執行管家這個功能,我們能不能說他就沒有上帝的形象呢?如果說他不能履行管家這個功能,是不是意指這個人一旦身體有疾病或者無法執行管家職能的時候,他的上帝形象就失去了。其實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比較抽象的概念,也就是說當我們看到一個人時,因為他是人,他就有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在於他做了什麼。所以也就是傳統上這三種解讀都各自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缺陷在裡面。這也是我在我的這個學術專文所構建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的身體與靈魂都屬於上帝形象的一部分,這不僅僅是我自己的觀點,包括我研究的赫爾曼.巴文克,我將他《改革宗教理學》第二章的論述再擴充出來,然後應用到神學與人工智慧的對話裡面。

人工智慧其實是人許多欲望的投射

董:那我再往下問,既然人是按著神的形象被創造的,那麼編寫人工智慧這個程式師其實某種程度也是按著自己的形象,或者是自己對人理解的形象,不論是自己或者是他所要服務關注的他人,我們去設計了這個程式,按照剛剛老師的論述,人工智慧是有神的形象?還是沒有神的形象呢?

徐:人工智慧我認為在我們神學、我們信仰裡面所說的神的形象,在人工智慧是沒有的。人工智慧它不是一個坐下來敲幾個代碼明天就有個人工智慧,它的設計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而且是有許多的人參與,比如說:科技公司如果要開發出一個人工智慧的產品,有個非常簡單的目的,就是它肯定是要賺錢的,所以設計的人員所呈現出來是代表公司的利益,這是它一個形象的投射。

人工智慧程式師在寫一些代碼,或在設計一些演算法的時候,他目標是要實現某個功能。公司通常給出一個比較大的框架,但是在實際情形設計者會去想怎麼實行。舉個例子,現在要設計一個人工智慧機器人用來做看護病人的,設計者在研究的時候就會想,如果我是那個病人,我希望機器人怎麼看護我,會有一個換位思考的投射在裡面。 也就是說設計者把自己的希望投射進去了。另外,人工智慧它是需要在一個收集的資料上面進行訓練,這些數據哪裡來呢?這些資料都是從我們每個人的個人生活裡面收集過來的,比如說:如果是用於醫療的,那這些資料通常會從診所、家庭醫生、醫院去收集不同的資料,這些資料就用來訓練這個人工智慧的模型,這叫learning algorithm(學習的演算法),訓練出來這一個模型應用到我們實際的產品。這些數據就代表了不同的人,可能是將來的用戶他們的所需,他們形象的一個投射以及他們所想要的一個東西。

所以當我們講到某一個特定的人工智慧產品時,其實它是由多方不同的人投射在裡面,因此它並不是上帝的形象。我引用一個我在愛丁堡大學所屬的 Center for Technomodal Futures的 Director Shannon Waller 他在2024年由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一本書叫做《The AI Mirror》,他說人工智慧其實就是人的一面鏡子,對著人工智慧的時候,就好像在照鏡子一樣,因為我們看到了人不同的需要和欲望的投射,或者說是一個美好的憧憬,所以它其實就像一面鏡子一樣,我覺得這個比喻是非常貼切的,而且跟我們所說人的形象和上帝的形象有一點異曲同工之妙。

董:人工智慧的本質是什麼?其實用一句話來講的話,可以把它理解是人的一面鏡子。 那我在想會不會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對人工智慧是如此的害怕,當然從基督教神學的角度,人是按著神的形象被創造的,可是人卻選擇了背叛扭曲這個創造我們的上帝所賦予我們的使命跟我們的生命。但當我們按著我們自己的樣子在造人工智慧的時候,其實更深層的恐慌是,知道我們的欲望可以有多扭曲,而當沒有人在看我們的時候,我們的想法、行為可以是多黑暗,以至於當今天這個人工智慧如果是按照人類集體的大數據跑出來的結果,最後它會做的事情或者是算出來的結果,可能會讓我們感到害怕。這是讓我直覺想到的,不知道老師對這樣的想法有沒有什麼評論。

徐: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因為人工智慧跟以往的科技很不同,人類使用科技、使用工具其實已經有很多年了。甚至是在古代的時候,人就開始使用這些工具去改善自己的生活,去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如果從這個視角來看的話,人工智慧跟其他工具沒什麼差異,但是它跟其他工具最大的不同是,人工智慧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它是一個黑箱子或者是黑匣子,它到底是怎麼去做決策(decision making),人是不知道怎麼去運作的,絕大多數人對這個是一無所知的。另外,人工智慧它有一個最大的一個挑戰是,它對於很多複雜的問題處理的速度是很快的,人是比不上的,這種直觀的印象對於人的衝擊也是蠻大的,很多時候它收集的大數據、資訊的整理、輸出結果會讓人有一種震撼感,本來兩天三天做的事情,它可能一兩個小時或兩三個小時就完成了,所以大家感覺很佩服。而當我們拿到輸出的結果會感覺很幸福,因為各方面都非常有條不紊,這是很多用戶有這樣的直接體驗,這是我覺得是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還是我回到我剛才所提到的一點,很多人的恐慌在某種意義上其實並不是人工智慧它自己本身所帶來的。比如說科技公司,包括其他的社群媒體上面一些對人工智慧技術的炒作,就是一個廣告效應,因為現在很多人對人工智慧是持一個比較積極、正面的一個態度,所以很多人在鼓吹人工智慧。我之前跟一位比較資深的基督教倫理學家,我們在討論的人工智慧的時候,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看見,認為人工智慧技術發展的背後有個非常大的推動力,就是一個capitalism (資本主義)的一種精神,資本主義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是它把人的本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人的整個社會受制於經濟的框架之下,但是我們基督教的倫理和基督教信仰所呈現的應該是,我們人的經濟活動、政治活動等其他的各樣的活動應該是賦予我們人之所以成為人是上帝的形象這個意義的,而不是把它顛倒過來。所以現在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人工智慧被使用的一種方式扭曲了。在某種意義上是受著經濟的驅使,就像說馬斯克提出你用多少錢就可以買到一個人工的「 Artificial Lover」(AI情人),就是一個人工智慧機器人作為你的終身伴侶。這個是用一個錢來衡量愛情、衡量一個婚姻,其實就是資本主義精神支持下的科技和文化的產業,我覺得這個是第二個人工智慧所帶來的恐慌。

第三個因素,我認為是因為源自於我們人自己內心的一個問題,從神學的視角來講,當我們在墮落之後,人的原罪也好,或者說我們日常生活中缺乏上帝恩典幫助的這樣一種生活狀態之下,其實我們人一直在試圖尋找,尋找什麼呢?一方面在尋找上帝,一方面又是在背離上帝,這就是奥古斯丁所說的雙向運動。在尋找上帝的過程中,我們就好像加爾文所說的,我們會有一個對於上帝的一種感知,但是一方面又是在背離上帝,因為我們好像是要透過自己人的手,去創造一個我們所謂可能可以解決人所有問題一個工具,或者說是一個科技類的上帝。所以人的生命意義從原來的順服就變成了一種矛盾在裡面,那我覺得這是我們從內在而出的一個困境。

人工智慧所給人的一個挑戰和給人的一個擔憂,它背後的原因應該是多方面的,在這種多方面的困境裡面,我相信我們的信仰以及基督教神學是可以提供有許多洞見和處理方法。

基督的福音凸顯出人工智慧的缺陷

董:我特別欣賞老師,把今天我們的焦慮恐懼帶到一個更大的視野,今天人工智慧的推動背後其實是整個市場資本主義的運作,整個市場資本主義對人的影響不是人工智慧才開始的,過去幾百年是潛移默化以至於我們都是用我們的產出來衡量我們的價值, 那什麼樣的產出呢?我們就會用金錢經濟效益來衡量我們的產出,無形中我們慢慢地就把人給工具化了,而今天我們又發展出了人工智慧,似乎這個工具可以把人取代掉。所以這是一種很本質性的事,我們在整個資本主義的潛移默化下,認為自己最大的價值,就是我們的產出跟功能,但是當這個市場產生了一個工具,它的功能產出比我們更強大的時候,好像掏空了我們存在的本質,這個時候其實基督的福音反而是能夠回應這個更深層次的問題。

就這個問題,從基督教神學的角度,特別在面對整個人工智慧的挑戰下,老師也談到我們對於人工智慧的焦慮是多方面的,那到底在基督的福音當中,我們如何重新理解人的價值是什麼呢?特別是今天很多人會擔心說,這個人工智慧機器自動化,甚至這兩個的結合,加上人型機器人的發展到最後會不會人身為人的根本性、獨特性跟價值不見了, 如果不會不見,人的根本的本質獨特性跟價值是來自什麼地方呢?

徐:我這裡就談論一下我的新書當中的一點,主要是在第五章的內容,那就以第五章的內容為例。我在寫那一章的時候其實有很多的反思,可以說是我寫得最慢的一章,前後我構思整整花了將近7、8個月左右,但是我整本書我才寫了兩年。我在寫那一章的時候,我回想起了我以往在教會的一些服事經歷,我把這些都整合進來。第五章寫的是什麼呢?是寫關於用人工智慧或者人工智慧機器人或者人工智慧的一個對話系統來談companionship就是陪伴關係,或是說是用人工智慧機器人做一個伴侶。這個伴侶是一個大的概念,有些是可以理解成朋友,有些是理解成像馬斯克所說的Artificial Lover(AI情人)。

從這個角度切入,我分析了不同的觀點,有些人就認為人工智慧機器人是可以作為人的情人,而且我們還可以把不同的愛、形式都輸入到這個人工智慧機器人裡面,讓它來訓練,當我們真實的人跟它進行互動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們就懂得在不同的處境裡面,去表現我們的愛,這是其中有個非常被人認為有說服力的一個觀點, 因為人工智慧這個系統裡它可以收集各式各類的資料,我們可以把人工智慧機器人在這些資料上進行訓練,從而讓它具備在面對各樣不同的處境中,能呈現出某種特定需求的結果,這是被廣泛討論的。但現在有個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有些人提出來說,既然這種人工智慧機器人是可以被訓練(理論上是可以去呈現),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它應用到教牧關懷裡面。比如說:我們設置一個機器人或人工智慧的系統放在手機上、app上,我們專門收集針對華人群體的一個教牧關懷的資訊,分別從北美華人群體、歐洲華人群體、亞洲華人群體等不同的群體收集各樣的不同的資料,去訓練這個人工智慧系統,那麼是不是最終我們也能達到它可以取代牧者的目標,對我們的信徒進行教牧關懷的一種需要。

這是我當時思考蠻多的問題,雖然說我們現在神學文獻裡面對這個問題的討論文獻還不是非常多,但是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大的趨勢跟挑戰。因此,當我想到這個問題,我就去回想以前在教會裡的服事,在我的腦海馬上出現的是什麼呢?我是蠻早參與教會服事的,大概差不多是15歲左右,我就已經在教會裡面參與探訪的工作,跟一些年紀比我大的教會同工去探訪、邀請一些年輕的弟兄姐妹來教會聚會,因為有些人可能很久沒來了。我到了18歲的時候,我是第一次參與教會講台的服事,因為在我們家庭教會中,講員是比較缺乏的,於是我就參與教會的講台服事,同時因為我還是學生,所以在假期時間我就會跟隨教會的長輩去探訪一些老人、病人等等。在這個過程裡面有很多對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些經歷,其中一個是有一位老人他快要臨終了,他其實信主已經幾十年了,這個情況我相信董牧師應該非常清楚,就是在教會裡常常碰到有些弟兄姐妹,他可能信主很多年,但是他可能對信仰的理解還不是非常好,他對於主耶穌基督為他所做成的救恩甚至還可能只是一知半解。

這位老人當時年歲已經快將近90來歲,身體已經非常不好,可能過不久就要離開人世了,當我跟著教會的長輩去探訪他的時候,教會長輩就坐在他的床前跟他談話,我們那天差不多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陪伴在他旁邊,然後最後跟他講清楚救恩,講清楚耶穌基督是他個人的救主等等,講完之後就問他願不願意接受主耶穌基督,願不願意受洗歸入祂的名下等等,他當時還沒有受洗,這些事情全都做完了,他個人也認性了,宣告自己信仰之後,教會牧師就給他施洗,施洗之後,如果沒記錯,他應該差不多是第二天就離開人世了。

回到我的書,當時在寫這一章的時候,我腦子裡我不知道為什麼馬上出現這樣的一個場景,我想如果我把它換成一個人工智慧機器在那裡關懷那位長輩,那這樣子是有怎樣子的一個意義呢?所以我在最後一章關於人工智慧和教牧關懷,我其實就是把前面四章的內容,整合加入到第五章的內容裡面,因為我在前面我說上帝的形象是包括人的身體和人的靈魂, 所以我在第五章談應用到教牧關懷這個層面的時候,我特別提出的一個觀點是,就是我們在教牧關懷的時候,我們這個人在那個時空當中與另外一個被關懷的人是一同存在,它是很有意義的。 比如說我打電話為別人禱告,跟到當面跟他談話為他禱告,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牧養經驗,當事人他所領受的也是有很大的差異在裡面。又比如說我去關懷、牧養一位信徒的時候,他坐在我身邊,當他為自己遇到的難處哭泣的那種眼淚,這種認同感是難以用虛擬的世界、 VR等等,其他的技術能取代的,因為我們在那同一個時空當中,呈現的應該是我們人與他人之間這樣一個緊密的聯繫,我覺得這是人的意義非常重要的一點,而且這個人的意義體現在我們要去承認我們自己受造的有限性,只有在承認自己受造的有限性時,我們才能承認那位創造者的無限性,因為很多時候我們人想避開人受造的有限性時,就自然而然就不會去看見創造主的那位無限性,所以這個是我們在整個人工智慧技術裡面,我覺得非常重要的神學反思。

第二點,當我們整個人與他人同在,在關懷當中,在上帝面前一同團契的時候,這種團契剛好是反映出了上帝在創造世界萬物的時候,在創世紀裡面創造人的時候所給人命定的一個最終結局,就是一個團體在上帝的面前一同來敬拜一同來成長,生命一同得到供應,我覺得這種緊密的相連,我通常稱它是「聖徒相通」,就我現在在做人工智慧和神學研究裡面,我甚至想到一個標題就是「聖徒肉身相通」,我們常常說聖徒相通的時候是屬靈,當然我並不否定我們在無形這個層面我們是相通的,但是我覺得在人工智慧這個時代,我們教會更加要強調的是聖徒這個肉身的有形相通,這種有形的相通剛好是最具象的,更形象有力的去呈現我們作為上帝的形象在基督的救恩裡面所被恢復的那種人生意義,一同與上帝的團契與聖徒的團契,與對上帝的敬拜和聖徒彼此交接、剝餅、祈禱的這個過程。我覺得這個是我們教會和我們的信仰在AI這個時代所能呈現出來一個重量級的意義。

人與人之間的共情是人工智慧無法取代的

董:我其實蠻感動的,這兩點的回應都是源自於西面老師,你對人有神的形象很強調的不單單是靈也是身體是一個整體性,裡面反映出上帝的形象,因此這個在今天對我們的意義就是,有形有體的同在跟有形有體的聖徒相通。特別是教牧關懷這個故事,我覺得很有畫面,或許人形機器人再發展個30年,它的外觀都可以做得很逼真,但是對一個被照顧者來講,當我知道這只是一個被模擬出來的陪伴跟另外一個人是真誠地自主性的選擇,犧牲捨己地陪在你身旁,那個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想到的一個感受,比如說現在有很多的影集 Netflix、很多喜劇,當我想要有人跟我一起笑的時候,我當然可以打開一個喜劇,在這當中我知道這是一個已經做好的東西,做好的效果,這個效果就是要引起我笑,這跟我邀請我的鄰居來我家,我們一起訂一個披薩,喝一點不太健康的可樂,然後一起在聊生活的事情,那種開懷的笑還是不一樣的。 前者打開它可以暫時滿足我需要陪伴的感受,可是本質上它無法帶來那種真正深刻的滿足。而後者的那種陪伴,我覺得比較像是我們在追求滿足的本體。當然我們可以再進一步地延伸說,人的陪伴帶來的滿足也只不過是反映出上帝的同在能夠帶給我們更深刻的滿足。所以我剛才在聽老師講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形有體的同在和有形有體的聖徒相通 ,非常地感動跟感同身受。

徐:在我的書裡面我引用的經文就是羅馬書第十二章,保羅所說的與喜樂的人同樂,與哀哭的人同哭。我非常強調「同」這個字,保羅他不知道AI,但我認為這「同」字,他強調的不僅是我們情緒上的認同,不僅是我們思想上的認同,或者說是體會別人,更是設身處地與那個人一同在那裡的流淚, 一同在那裡喜笑。這也是我在這個研究過程中我體會最深的一點,我在這學術專文裡面探討了神經科學與人工智慧還有基督教信仰之間的對話,我特別引用了一個鏡像神經元(Mirror Neural Mechanism)這個概念,是我們神經這個網路或者說大腦這個神經網路系統裡面的一個部分,他強調的功能是什麼呢?鏡像好像一個鏡子,幫助我們去理解別人的行動同時模仿別人的行動,就是我們去理解他又去模仿他。這通常就是當我們看見一個人的行動的時候我們為什麼能理解,就像一個孩子跟著我們父母亦步亦趨地學習一些生活方式,其實就是神經元在身體肉身這個層面,鏡像神經元機制發揮作用。

所以我就把這個應用到教會的敬拜和教牧的關懷裡面,在教會的敬拜當中,為什麼有時候實體的敬拜,我們會因為別人的那種深情的唱詩讓我們心裡感動;為什麼牧者的講道會讓我們的內心有感人至深的一種對信仰的反思;同時我們碰到別人受苦的時候 ,我們為什麼會為別人來代禱;別人流淚的時候,我們為什麼用上帝的話語安慰他, 好像感覺到我們與他一同受苦一樣。我覺得這是我們人跟人在同一個時刻,在同一個空間當中,我們相遇的時候,我們的視覺,我們的觸覺等等,這些身體的一種接觸,一個眼睛的看見,都是會把這個資訊傳遞到我們的大腦裡面,我們的鏡像神經元機制會理解,甚至把我們放在他那個處境當中,所以這個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共情。

當我們用人工智慧機器人來取代的時候,其實一個最大的問題是, 從上帝的形象去看我們整全人的時候,人工智慧所無法取代的是,我們作為人的這個生物特性,我們人的生物特性是很難被取代的。我們在這個人工智慧的領域裡面,也已經有蠻多學者從不同的層面切入去討論人的生物特性與人工智慧的差異,其中有個非常重要的一點是新陳代謝,就是我們人是有新陳代謝,我們食物吃進來被消化掉,然後能量儲存。人工智慧機器人也可以有一種好像新陳代謝,因為你把能量存進去,但它不是像我們這樣子的生物的新陳代謝。我們這個生物代謝是把我們整個人支撐起來的一個生命體,就好像說我們的鏡像神經元是怎麼運用把我們怎麼與別人一同哭泣,我們人與別人一同接觸的時候,怎麼一起互動的,這都是因為我們有生物的特性。

教會要有在AI時代喚醒人類價值的使命

董:這個話題真的還可以再往下聊,我最近讀了一本書叫做《模仿欲望》,英文叫做《Wanting》,它的核心的概念就是人的欲望是透過模仿而來的,而這就會帶來兩種不同的路徑,一種是惡性循環的模仿,比如說今天社交媒體的興起,為什麼反而讓人越來越焦慮跟不快樂,因為我們在臉書上,在IG上所看到的是各種欲望,我們看完之後,其實也會有一種共情共離,也想要追求那樣的欲望。但是與此同時,我覺得這就提到教會之所以需要以效法基督為核心活出來是那麼的重要,因為唯有當基督徒活出一個與這個世界其他欲望的表達是不一樣,但是更能夠感動人的時候,那麼其他人就在這效法基督當中看見基督。所以老師提到其實人有上帝的形象, 我們也被呼召在我們的互動關係當中去效法基督,以至於那些跟我們會有互動的人藉著我們去認出基督,甚至效法基督,我想這個就是在門徒訓練上面著墨。我把老師分享的稍微再做點延展,就是說門徒訓練為什麼它不能只是一個理性上的訓練,它必須是在一個真實的群體當中的一個學習的過程。

徐:是!我在我研究最後結束的時候給自己的一個總結是,當AI或者新興科技將人際關係、人的意義逐漸變成機器化的時候,我們的教會、我們的信仰應該需要進入到這一個公共領域當中,提醒大家從而把人的意義和人的存在變得上帝形象化,我覺得這是我們的信仰在這個時代一個最大的推動,或者一個責任與使命要去做的。

董:講得太好了!我想最後結束前想問老師一個問題,我們今天談了這麼多,那老師覺得耶穌基督的福音對我們今天談的話題,你覺得如果以福音作為總結,福音對我們今天談的有什麼話要說?

徐:當然很難用一句話歸納,如果能用一句話歸納的話,上帝的福音、耶穌的福音給我們人所重新賦予的榮耀是我們的科技、我們的文明和我們一切的生活當中的成就無法所取代的,也就是聖經裡面所說的「凡以別神取代耶和華的,他的愁苦必定會加增。」

董:再次謝謝西面老師的分享,特別最後的結尾,我覺得也提醒了教會之所以被呼召作為教會的使命以及那獨特存在的價值,謝謝西面老師。

相關資源:

1.《The Digitalised Image of God》,徐西面。

2.《改革宗教理學》,赫爾曼.巴文克。

3.《The AI Mirror》,Shannon Vallor。

4.《模仿欲望》,柏柳康(Luke Burgis)。

文字編輯:呂昀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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